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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末,天启初年的辽东,是一个充满机会和危险的是非之地。在袁崇焕出道以前,辽东已经有三位统帅挂掉了:
杨镐兵败下狱,
袁应泰战死疆场,
熊廷弼传首九边。
在此之后朝廷要找一个统帅都很困难,因为没人愿意去,而更让朝廷崩溃的是解经邦,这位解巡抚被相中以后,不仅一直拖着不去,而且还接二连三的上辞职信,经过坚持不懈的努力,最后解巡抚不但如愿以偿,并且还获得了朝廷的保证,永远都不会再派他去了(永不录用),算是彻底逃出了生天。
送走解巡抚以后,朝廷为了避免再次崩溃,决定以“会推”来敲定一位辽东经略。所谓“会推”就是让大臣们互相推举然后票决,“会推”的基本法则是肥缺你争我夺、火坑你推我让,但无论如何都总会有个结果,这次的结果是王在晋同志不幸被选中了。
王同志被“会推”出来有两种可能,一是他确实有才,所以才被朝廷在辽东最烂的时候选去堵漏(估计少有人相信);二是他属于无党无派无人爱的典型,所以在大伙自顾自家的情况下,他这种没人疼、没人抱的苦孩子就被“会推”出来,并送去辽东这种九死一生的险地(貌似符合逻辑)。
然而辽东虽是险地,但却也是充满机会的地方(毕竟是火线,保不定哪天就能坐上火箭),升迁的机会自然少不了,可惜依然跟王在晋没啥关系,因为他已经是统帅了,就是辽东最大的官儿,再升能升到哪儿去?总不能因为升迁就把您调离辽东这个火坑吧?所以,机会多是为统帅以下的人预备的,因此主动请缨来辽东的也有,在这些人中就有袁崇焕,而他的情况还特别突出,因为既有人推荐又是主动申请,哪怕停职留薪都愿意(私自翘班去了一趟),至于他为什么想来辽东,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,总之如愿以偿。
袁崇焕初到辽东时是“山东按察司”的“佥事”[1][2],在明朝也被称作“兵备”[3]。“兵备”本来是个很小的职务,早年间因为军队里许多武将大字都不认识几个,连写个检查都有困难,所以必须得配个代笔的文书,因此就有了“兵备”,但后来的变化却让武将们始料未及。
带兵是个很麻烦的事情,行军打仗武将可以独立承担,但其他许多事情却必须得有文化的人才能处理,比如钱粮领放、仓储收支、人数审核、战功查验、过错参劾、上疏陈情、下达政令、工程造办、屯田养马、地方民事等等,武将哪管得了这么些事情,而且好多事还不能让他们管,比如涉及钱粮领放、战功查验等等,所以就都交给了兵备,于是兵备的职权便逐渐的扩大了。
兵备职权扩大到一定程度时,武将们就只好甘拜下风了,因为你武将带了多少兵得由我兵备来点,该发多少粮饷我来发,你打仗的战功要我查验了才能报,你有什么过错我可以参劾,上面来了精神由我传达,你有什么情况通得过我转达,屯田归我管,造办归我管,养马归我管,民政事务一律我来处理……这么一来,咱们到底谁管谁啊?所以,兵备最终超越了武将,成了具备实权的地方军政长官。
再后来,明朝建立了比较完善的“督抚兵备”体制,就是文臣领兵的制度,分总督、巡抚、兵备三级。一个总督管辖几个巡抚,一个巡抚又管辖好几个兵备,兵备则为其辖区内的军政长官。
不过,能被称为“兵备”的又分为“兵备道”和“监军道”[4],其中“兵备道”属于上述地方军政长官性质(相当于防区司令),而“监军道”[5]却多是一些因事特设的专职(属特派员性质),袁崇焕初到辽东时就属“监军道”[6][7]。
本来,袁崇焕监军道的身份在史料上并无争议,可是《明史》却利用一个事件,杜撰出了一段极具忽悠效果的史文,从而忽悠住了许多后世的“史学大能”。
事情的经过大致是这样的,袁同学去辽东之后很快就成了熟脸,因为他个人不仅好表现、爱出风头,而且还时常处处逞能,最早的这种记录,发生在王在晋派他去前屯安置辽民的路上。前屯离山海关也就几十里路可走,骑着马溜一圈就到了,很普通一件事情,可袁崇焕却愣是走出了引人注目的效果,一般人都喜欢风和日丽、黄道吉日走大路,而他却与众不同,偏偏要选深更半夜去穿越豺狼虎豹出没的深山老林。
你说这又何必呢?这不有病吗?
若以理性来分析,发生这种怪事基本上有两种可能:
其一,他走错路了,实在没有办法,而他说辞不过是些掩饰的借口。
其二,他深夜入林是在向王经略证明自己不怕死,是个堪用之才。当然,这想法是够特别的,做法也是够极端的,不过王经略还是相信了,只可惜没有给好脸色。
王经略先还是鼓励了袁同志,说你不怕死是好事情,个人觉悟也很不错,还有远大的志向,是个值得重视的好青年[8],《明史》上把以上这段客套的鼓励归纳为五个字,曰:“在晋倚重之”就完了,而丝毫不提还有下文,这是典型的断章取义,因为在下文里,王经略的话锋转向了。
在下文中,王经略告诉袁同志,就算你自己不怕死,可你死了任务没完成,那就耽误了国家大事,责任大发了,所以你这算是左倾冒险主义。你想想,个人生死和国家封疆大计,哪个更重要?随即制止了袁崇焕的其他轻率举动[9]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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